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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了禁足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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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膳时, 老太爷诚如他所说并未出来一同用膳, 刘家众人心中如何猜想, 二姐不得而知, 可与她而言,今儿乃家宴,是她带夫婿入京后第一次的家宴,祖父怎可不出来,遂脸色十分难看,再看齐耀文垂着头, 心思早不知飘向何处,根本未曾在意这些。

二太太眯了眯眼, 二丫头脸色不虞, 她自然眉开眼笑,身旁的刘仲修瞥了她一眼, 焉能瞧不出她心中所想, 心下不由冷哼,这时候还有心思争一时之气,真真是朽木。

想到适才他爹叮咛之言, 嘴角的笑容一敛, 给他们夫妇三日的光景,如果三日内,耀文依旧执迷不悟,也只能将其撵出府中,至于二丫头, 且看她的决定。

饭桌上,除了大姐专心用膳,二姐始终绷着脸,未动几筷子,其余姐妹对视一眼,心下茫然,不知又发生何事。

午膳后,众人在一处说话,二太太不住的过问大姐、三姐孩子们的事,没话找话时,也随口过问刘湘婉婆家之事,五姐安胎之事及七姐嫁衣之事,却不肯过问二姐一丝一毫,怠慢之意,异常明显。

好在大姐在其中周旋,一直与二姐嘀嘀咕咕说着话,不曾让场面尴尬,见此,二太太心下止不住气愤,她生的孩儿果然胳膊肘都是向外拐。

半个时辰后,五姐夫妇起身告辞,五姐身子越来越沉,自是在哪儿也不如在自家府邸安胎最为好,遂第一个提出告辞,刘仲修欣然应允,随后魏廷茂夫妇起身告辞,三姐本不想这么快回府,奈何銮哥惦记家中两儿子,拉着她飞快离开。

众人离开后,刘仲修看向大姐,淡淡道:“珍儿,你且等等,为夫有话跟你说。”

大姐含笑点头。

闻言,二太太扶着王妈妈的胳膊离开,轻声道:“你们父女说话,我先回去。”

“爹,可是有事要交代?”

“珍儿,一会儿你去劝劝你娘,二丫头在府中待不了几日,莫要如此针对她。”

大姐低叹:“爹,此事恕女儿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

刘仲修皱眉,轻声道:“凡你之言,你娘几乎言听计从。”

“爹,二妹的亲事,女儿有所耳闻,当年她所行之事触了娘的底线,焉能不气愤,遂她们之间的事,您莫要多管,”大姐声音一顿,又道:“再说女儿不是在中间周旋吗?这样做反而让咱们姐妹间越发亲近。”

刘仲修感慨道:“你娘的脾气,越发让人难以捉摸。”

“爹,我娘虽有不是之处,却也从未害过人命,还请您莫要同她计较。”

“既你这般说,为父知晓如何做。”

大姐拿起丝帕捂住嘴角的笑意,轻声道:“爹,若无事女儿就先回去了。”

“为父派人送你回去。”

大姐对其摇了摇头:“女儿来时已唤了随从跟过来,遂不会有何危险。”

“如此甚好!”

出去后,王妈妈低声道:“太太,适才您如此怠慢二姑娘,不怕惹得她心中生恨。”

“这里不是苏州,任由老爷一人说话算,此乃京城,老爷上面还有老太爷,”二太太漫不经心的翻弄丝帕,淡笑道:“再说此举是故意做给齐耀文看,让他知道,他所宝贝的人并不受娘家重视。”

“可老爷……”

二太太冷声道:“老爷心有不满又如何?还能为了二丫头跟我争执一番不成?”惹急了她直接去公爹的院子哭诉。

“太太,老奴觉得您还是别太针对二姑娘,毕竟她待不长,早晚会回苏州,何必为了她惹老爷不高兴。”

二太太恨声道:“让他们高高兴兴,我却恼怒不已,凭甚?”如今她儿女皆不需她担忧,又何必在乎老爷的感受,真把她逼急了,也学她娘直接挥气大棍子收拾老爷,看他如何颐指气使。

王妈妈低叹一声,太太犟脾气又犯了!

马车上,刘湘婉心有不解,不由问道:“午膳时祖父为何没出来,可是身子抱恙?”若不是相公提出告辞,她定要去看看他老人家。

魏廷茂眼睛睁开一条缝隙,随后又缓缓闭上,急的刘湘婉扯了扯他的衣袖,焦急道:“到底发生何事?”

“夫人不跟为夫置气了?”

“你……我在问你正事,你还有心思调侃。”

魏廷茂张开眼睛,一把将其扯进怀中,低笑道:“这是个讨价还价的好时机!”

刘湘婉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,恨声道:“说不说?”

“好了!好了!为夫不逗你!”魏廷茂搂着她,轻声道:“大皇子在暗中联系齐家。”

“什么?”

魏廷茂轻抚她的后背,安抚道:“夫人莫急!无论岳父还是祖父,知晓此事后皆极为震惊,岳父更是隐晦的告诉二姐夫朝中局势,只是他看起来并未死心。”

“这……这……这不是自寻死路吗?”

“如何不是?”魏廷茂低笑道:“齐家能成为苏州首富,想必这位二姐夫并非愚笨之人,只是被眼前的欲望遮住了心神。”不知他能否想通其中利弊。

“若二姐夫去了大皇子的阵营,可会影响当下的局势。”

“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,夫人觉得呢?”

刘湘婉想到二姐的脸色,在联想大姐所说的话,不由替她担忧,这……若二姐夫被欲望冲昏了头脑,刘家更甚者与之有牵连的人,怕是都会跟他们夫妇断了联系。

“所以祖父气急之下未出来用膳。”

魏廷茂淡笑道:“事关所有人的安危,他老人家谨慎些也是对的。”

“唉!事情怎闹到这个地步……”

二姐夫妇回到屋子,二姐坐在梳妆台旁,冷冷道:“祖父为何未来?可是你说了何话惹怒他老人家。”

齐耀文身子僵硬,脸色微白,低声道:“夫人,咱们还是莫要跟大皇子有所牵连。”

二姐转过身,皱眉道:“相公,此话何意?”

“咱们在京中再呆几日,随后便启程回苏州。”

此言一出,二姐惊的站起来,不可置信道:“为何?”

“若齐家成为大凉国的皇商,自是家门幸事,可若不小心站错队,便是满门抄斩的大事。”

二姐移步到他面前,扯着他的胳膊,焦急道:“可是爹爹说过什么?”

齐耀文拍拍她的手,安抚道:“岳父已与我说的很明白,若齐家趟大皇子这趟浑水,刘家便与齐家一刀两断。”三位妹夫也会如此。

二姐大惊失色,惊恐道:“什么?”

齐耀文继续道:“咱们必须赶快回去,将此事禀告我爹,看他老人家的决定。”

“不!不!我不要回苏州!”

齐耀文神色一愣,皱眉道:“夫人,可知你在说甚?”

二姐猛地推开他,不住摇头:“我不要回苏州。”

“为何?”

二姐指着他,反问道:“为何?你说呢?”想到他说的话,身子一软,面色悲戚道:“当年我腹中的胎儿如何没的,相公以为我不知?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自打我嫁与相公,相公对我却是真情实意,不仅对我呵护备至,更给我正妻的脸面,”二姐泪水顺着眼角滑下,低泣道:“可你还是不知足,这些年你纳妾室置通房,诺大的府邸,唯有你一个男人,惹得她们起了嫉妒之心,害得我没了腹中胎儿,更是将我逼至如此境地。”

“夫人,那不过是前尘往事,都过去了……”

二姐狠狠捶打胸口,状若疯狂:“没有!没有!这个结一直留在我心中,从未解开过。”

闻言,齐耀文低叹道:“夫人,为夫知你为何执意留在京中,若我们回到苏州,你举目无亲,无依无靠,可若在京城,便是岳母厌恶你,也会看在岳父的颜面给你些许体面,更甚至受了委屈,她还会替你出头,只因你是刘家的女儿。”

“没错!”二姐抬起泪眼婆娑的脸,喃喃道:“我嫁入齐家四载有余,至今无所出,可知背人处,婆婆如何污蔑我、诽谤我及咒骂我。”

“夫人……”

二姐冷笑道:“如论你心中作何打算,我绝不会跟你回苏州。”

齐耀文心中本就一团乱,如今还要应付夫人的无理取闹,不由脸色越发阴沉,冷冷道:“夫人,你是出嫁的女子,岳父岂能容你一直待在娘家,还是说你心底生了和离的念头。”

未料,二姐出其不意道:“知道我大姐吗?”

怎好端端提起大姨姐!

齐耀文皱眉:“为何提她?”

“我大姐虽是安国公府长子嫡孙的媳妇,如今却带着孩子们住在庄子上,为何这般,相公如此聪慧,想必一猜就透吧!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相公,我不求其他,你可在京中为我买下一个院子,日后你来京中我们可住在一处,若你回苏州,无论你纳多少妾室通房,我皆不会过问,可好?”

“不可能!”

二姐苦笑道:“那你想让我如何,非要被你后院的女人害得终生不孕,还是没了性命,你方欣喜?”

齐耀文脸色白了白,怒声道:“你疯了吗?”怎能如此胡说八道!

“我不求其他,只想似大姐那般安静平和的过日子。”

“夫人,你不是嫡出,岳父岳母不会为你出头,而我也不似大姐夫那般的纨绔子弟,被人捉奸在场,百口莫辩。”

“相公,此次我跟随你来京,是抱着终生不再回去的念想,”二姐拿起丝帕擦拭眼角的泪水,淡淡道:“此事唯有两个解决的法子,其一,相公在京城置办产业,从此以后咱们在此安家,其二,咱们和离。”齐家是苏州首富,她没别的能耐,手上的银钱倒是攒了不少,若他二人和离,没了他,她的日子会过得更舒心自在。

“你竟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,就不怕我告诉岳父。”

大姐垂着头,遮住眸光里的思绪,轻声道:“相公,午膳时祖父未曾出来,你还未看清眼前的形势吗?”如他所说,一旦齐家跟大皇子暗中勾结,那么刘家势必跟齐家断了联系,更无须说其他人。

“你在威胁我?”

二姐低叹:“相公,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留在京中,如果你在乎我,便会为了我留在京中置办产业,我们之间再无旁人,很快便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儿。”

“你……”成婚至今,除了死去妻子留下一个嫡女,至今他毫无所出,其中缘由,焉能不知,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“嫁人后方知,女人无子才是她此生最大的悲哀,遂我不想……”二姐淡淡道:“相公,如何抉择且看你。”话音一落,抬脚离开。

见此,齐耀文飞快拽住她的胳膊,慌张道:“你要去哪?”

二姐脚步一顿,缓缓道:“我去园中散散步!”其实是想去见见爹爹,求他指条明路。

齐耀文上前一步堵在门口,沉声道:“不许去!”

“相公,你挡我一时,还能挡我一世,”二姐低叹一声,淡淡道:“即便你拦着我,爹爹也会唤我过去说话。”

齐耀文脸色一僵方侧开身子,轻声道:“夫人,莫要一时冲动说出追悔莫及之事。”

二姐神色一怔,扯了扯嘴角,轻声道:“我知道。”

魏廷茂夫妇回府,府中奴仆看到他们神色慌里慌张,夫妇二人对视一眼,脸色不由发沉,回到院子,只见赵妈妈一脸凝重之色,见他们回来,眸光一亮,躬身福了福身,低声道:“姑爷,姑娘,老爷解了公主的禁足。”

此话一出,魏廷茂脸色骤变,阴翳道:“何时的事?”

“您离府不久后。”

很好!很好!

他爹打定主意,站在三公主那边!

刘湘婉握了握他的手,轻声道:“事已至此,咱们还是想想日后该如何做?”

魏廷茂嗤笑:“如今他们狼狈为奸,沆瀣一气,联合起来对付我?”

“相公可是畏惧了?”

“你再说一遍?”

刘湘婉眸光微转,轻声道:“既相公无甚可怕,咱们是不是该走一趟。”

“夫人的意思……”

“所谓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,咱们还是去一探究竟,方知他们的打算,不是吗?”

魏廷茂深吸一口气,低声道:“走吧!”

夫妇二人起身去往正房,只见他们一家五口其热融融的说着话,见他们进来,哲哥想起这两日内心的煎熬,讽刺道:“哎呦,这不是二哥吗?如今我娘解了禁足,想必你心中定然不是滋味……”

魏松冷着脸,低斥道:“闭嘴!”

“爹,难道儿子说的不对!”

魏廷茂冷笑道:“四弟,为兄此番过来却是为了恭贺母亲重获自由,”眸光看向他爹,暗讽道:“父亲,果然不出孩儿所料,您对母亲情深意切的很。”

哲哥瞪大了眼睛,怒声道:“你……”

三公主打断他的话,淡笑道:“青墨,本宫与你爹不过是置两日闲气,难不成他还能禁足本宫一辈子不成?”

“您所言极是!”他爹既做了这般决定,也将他心底那丝不忍彻底抹掉。

魏松轻声道:“青墨,以往是为父魔怔了,”长叹一声,苦笑道:“斯人已逝,为父又何必自寻苦恼。”

闻言,魏廷茂心中怒意翻腾,却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怒气,神色自若道:“父亲此言甚是有理。”

刘湘婉含笑道:“母亲,您与父亲和好如初,儿媳心口提着的石头总算落下。”

三公主扯了扯的丝帕,淡笑道:“老二媳妇有心了。”

“为人媳妇,自是希望爹娘身子康健,事事顺心顺意。”

只见三公主挑了挑眉,意味不明道:“听说你昨儿唤府中的管事妈妈过去听训。”

“母亲,这些年您一直打理府中中馈,未料前两日被公爹……”刘湘婉话音一顿,轻声道:“儿媳也是怕她们趁此机会作乱,这才唤她们过去敲打两句。”

“老二媳妇很是心细。”

刘湘婉福了福身,含笑道:“母亲,您跟父亲刚和好如初,不如将府中事宜交给儿媳打理,也好减轻您肩上的重担。”

“还是老二媳妇知道心疼本宫,”三公主颔了颔首,轻声道:“你有此心,本宫心中甚是熨烫,不过此事还是待尧哥娶亲之后再说,可好?”

刘湘婉站在一旁,淡笑不语。

尧哥脸色发白,直到此时此刻,他还是不懂爹爹的打算,怎能将娘放出来,不怕她与大皇子暗中勾结吗?不怕因此祸及魏家、牵连他们吗?

自打她解了禁足,尧哥便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,三公主隐约猜到他心中所想,遂淡淡道:“尧哥,你在想甚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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