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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为上计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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翊哥淡笑道:“只是出去走走。”

“新夫子如何?”

“甚好。”对他来说, 跟随夫子上课也不过是同他探讨以往所做文章上的纰漏。

刘仲修点了点头, 漫不经心道:“你大姐出事, 你可有耳闻?”

“如今府中早已飞短流长,儿子又焉能不知。”

“你如何看待此事?”

翊哥淡笑道:“诚如爹适才所言,您已为大姐讨回公道,儿子又何必锱铢必究。”

“我儿所言不错, 欲速则不达,见小利则大事不成,安国公府能退到这一步,已实属不易,我们不可因抓住其把柄而步步紧逼。”

“儿子明白爹所思所虑, 您且放心,儿子从来不是莽撞之人。”

砚台皱着脸, 嘴里如吃了苦瓜苦到心里,心中默默道:老爷……少爷的确不是莽撞之人, 所行之事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,想必再过不久, 大姑爷惨矣!

刘仲修心下满意,眸光却时不时窥视儿子脸上的神色,见其脸色和风细雨, 暗暗思忖:如今的翊哥连他这个做爹的也瞧不出他心底的想法,可见此子心思多深,不过如此甚好,假以时日翊哥定能一飞冲天, 那时的镇国将军府,文有翊哥,武有睿哥,只会比现下更加的荣耀昌盛。

刘仲修咳了咳,淡淡道:“可有见过你大伯母的远方侄儿韩琛?”

翊哥挑了挑眉,淡淡道:“与他有过几面之缘。”

“虽他比你痴长几岁,但腹中学问及所做文章为父皆暗暗品过,委实不错。”

“听祖父说,您已收他为学生?”

刘仲修颔了颔首:“此子无论心性还是学问都可圈可点,为父瞧了几日,观其人品才华俱佳,便起了收学生的心思。”

翊哥轻笑道:“听爹这般说,日后儿子闲暇时定多多向他讨教。”

“如此甚好。”刘仲修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,满招损,谦得益,翊哥能明白这个道理,日后只会越来越好。

这时,三姐嘴角含笑的进来,对众人福了福身,轻声道:“女儿给爹娘请安。”

二太太起身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边,不住的摸着她的手,柔声道:“今日同夫子上课,可还好?”

三姐觑了觑爹爹的脸色,轻柔道:“自是好的。”

刘仲修含笑道:“最近玫儿长进不少。”

三姐得了夸奖,眉眼越发欢快:“多谢爹爹夸奖。”

“为父虽夸你,却还需戒骄戒躁,不可有了些许进步便忘乎所以。”

三姐福了福身,嘴角微微上翘:“女儿谨遵爹爹的教诲。”话音一落,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翊哥,怪异道:“大哥,往日这般时辰,你定闭门读书,今日怎有空闲来娘这?”

翊哥瞥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读圣贤书也得食人间烟火,也有七情六欲,也享天伦之乐。”

闻言,三姐吐了吐舌头,讨好道:“大哥,我说错了,你不要生我的气。”大哥报复心极强,适才话一出口她就止不住的后悔,生怕遭到大哥的报复,尤其是她早已领教过大哥的手段,不动一只手指便能杀人于无形。

“如爹所说,最近你长进不少,戒骄戒躁的同时也要慎言,须知女子谨言慎行。”

三姐忙不迭点头:“大哥,日后我再不会犯了。”

唉!适才王妈妈唤她过来,只是一脸的笑意,问她什么也不说,若早知爹爹与大哥在此,她说什么也不会过来,这哪是一家人的团圆饭,与她而言,分明是一顿鸿门宴。

二太太嗔怒的看着儿子:“难得咱们一家人吃饭,你不要总数落你妹妹。”

翊哥淡淡道:“若妹妹谨言慎行,儿子自是夸赞她。”

“夫人莫急,他们这般却也是兄妹感情好,不过自打回京,玫儿确实长进不少,”刘仲修淡笑道:“有何想要的,爹给你弄来。”

三姐眨了眨眼睛,神色无奈的低叹:“绫罗绸缎,金银首饰,这些女儿都有,且还真没有何想要之物,不过……”在抬眼时,眼里带着些许期盼:“若爹爹闲来无事时带女儿出去游玩一番,女儿自是感激不尽。”

刘仲修脸上的笑容一敛,淡淡道:“你看谁家内宅女子随意出门,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相夫教子,她们如此,更何况云英未嫁的你。”

三姐垂下头,低声道:“女儿本是随意说说。”自打回到京中,所言所行俱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她怎敢随意放纵,倘若他们尚在苏州,府中由娘亲主持中馈,便是她随意嬉笑怒骂,旁人也不敢多置喙一句。

二太太瞪了女儿一眼,宽慰道:“老爷放心,妾身定好好教导玫儿,似今日这般妄言,再有下次,妾身绝不轻饶。”

刘仲修点了点头,淡淡道:“玫儿不小了,这两年便要慢慢寻人家,行为举止不可让人有一丝诟话。”

“妾身省的。”二太太轻轻点头。

这话说的三姐脸色绯红,只听他爹又道:“翊哥,今年的秋试你可会参加?”

翊哥淡淡道:“有人对我下了战书,儿子又怎能临阵脱逃。”

此事刘仲修早已知晓,含笑道:“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尔东西南北风,我儿有这般骨气,才是我刘家铮铮好儿郎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学业上可曾遇到一知半解之题目,若有大可来问为父。”

“多谢爹关心,并未。”

刘仲修老怀甚慰:“为父对我儿甚是有信心,今年必能高中榜首。”

此言一出,翊哥也只是淡笑,再看旁边的二太太及三姐,脸上俱是喜不自禁的笑意。

这时,丫鬟们端着木案陆续进来,二太太轻笑道:“这都是我让厨房准备你们爱吃的膳食。”桌上四个热菜四个凉菜两碗甜汤,皆是父子三人爱吃的膳食,再看二太太一脸的喜意,根本不在意这些,眼里唯有他们父子三人。

刘湘婉在黄姨娘处用的午膳,自是不同二太太他们那般食不言寝不语,如今在她面前,宴哥手嘴并用,吃成了小花猫,奶娘想为他用膳,他却摇成了拨浪鼓,非要自己拿着木勺舀饭,如今倒好,只见桌上,他嘴边,衣领处全是饭粒。

刘湘婉被宴哥吃饭的凶猛样惊的咽了咽喉咙,瑟瑟道:“姨娘,弟弟这饭吃的跟战场似的,也太……”凌乱不堪。

奶娘抱着宴哥半坐在凳子上,黄姨娘拿起丝帕替他擦拭嘴角的腌渍,淡笑道:“自打他吃上饭菜,嘴里有的味道,便再不肯吃一口奶水。”

刘湘婉很少与姨娘一同用膳,其一是怕惹来太太的记恨,其二则是她习惯一人用膳,自由自在,无拘无束,没成想今日在姨娘这用了午膳,宴哥吃饭的模样生生惊吓到她。

赵妈妈眼里唯有姑娘一人,见她放下筷子,轻声道:“姑娘可是吃饱了?”

刘湘婉点了点头。

赵妈妈转身端了杯茶递给姑娘,又从桌下拿出痰盂伺候她漱口,低声道:“老奴瞧着姑娘今日食欲不佳,可是饭菜不合口?”得知姑娘留下用膳,无论是姨娘还是她都很高兴,尤其是姨娘,与她一块银子去厨房,吩咐厨房做些姑娘喜欢的膳食,却没想到姑娘却没动几口。

“膳食很好,都是我喜欢的菜,只是今早吃的有些饱,现下还未饿便是。”

赵妈妈颔首,轻声道:“现下这般时辰,姑娘回去也是折腾,不如留下歇个午觉,再去孙嬷嬷那学规矩也不迟。”

刘湘婉摇了摇头:“金窝银窝不如我自己的狗窝,在哪睡觉也不如在我床上睡得香甜。”

黄姨娘面色无奈,嗔怒道:“姑娘,慎言!”

刘湘婉讪讪的摸了摸鼻子,眼带笑意的看着对面吃成花猫的弟弟,轻快道:“宴哥,姐姐喂你可好?”

宴哥舀了一勺饭与她,啊啊道:“姐姐……吃……”

刘湘婉摇了摇头:“姐姐吃饱了,宴哥自己吃。”

“吃……”宴哥是个倔强的主,一直举着手非要喂给姐姐吃,见她不动,又喊道:“姐姐……吃……”

黄姨娘面带无奈:“姑娘,你就吃一口吧!若你不吃,他便一直跟你杠上。”这样的场景,数不胜数。

闻言,刘湘婉苦着脸,倾身上前张嘴一把将其吃光,边咀嚼便夸赞道:“真好吃,宴哥真棒。”

宴哥裂开嘴咯咯大笑,还要舀饭与他姐,见此,刘湘婉忙道:“姨娘,外面日后越发足,趁着还未到正中午,女儿便先回去了。”

黄姨娘刚点头,刘湘婉带着招娣福了福身,神色慌张的离开。

出去后,招娣揶揄道:“姑娘,适才您那番举动,好似身后有人追您似的。”

刘湘婉抚了抚额:如何不是……宴哥虽是她亲弟,可用膳时那般邋遢的模样,她真有些受不住,许是胎穿的原因,从小到大她除了惫懒些,其他地方真的很干净,现下回想那般场景,真是谈虎色变。

招娣抬头,看了看外面的日头,轻声道:“姑娘,如今日头毒的很,咱们还是走背阴的地方,莫要让这毒日头将您晒伤。”

刘湘婉点了点头,主仆二人绕着林间小路回去,未料到冤家路窄碰到睿哥,避无可避,二人唯有走上前,福了福身,低声道:“二哥。”

睿哥脸色难掩憔悴,有气无力道:“六妹。”

刘湘婉打过招呼便想离开,谁料睿哥一把扯过她的胳膊,垂头丧气道:“六妹,二哥知晓你鬼主意最多,这时候你帮帮二哥,可好?”

刘湘婉扯了扯嘴角,干笑道:“二哥,以我如今庶出的身份如何能帮到你,你还是莫要打趣妹妹了?”说着拿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掰开他的桎梏。

睿哥到底是练武之人,浑身上下有的是力气,若他不想放开你,又怎容得你挣脱,苦着脸巴巴道:“我在此站了半个多时辰,唯有你肯搭理我,想必你心中还是惦念二哥。”

刘湘婉脸色涨红,低声道:“二哥,此处除了我还有别人经过吗?”

“并无。”

刘湘婉脸色一僵,咬了咬嘴唇,苦笑道:“二哥,这是从我姨娘的院子回我院子的必经之路。”早知路上会遇到这只小鬼,还不如在姨娘那歇了午觉方去孙妈妈处。

“那也只能说你我有缘,定是老天爷不忍我伤心,派你过来救我于危难。”

刘湘婉挣脱不开,唯有开口:“二哥,有事相求可不是你这样胡搅蛮缠的。”

睿哥红着脸,低声道:“我这不是怕你跑吗?”总算松开六妹的胳膊,却拽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。

见此,刘湘婉无奈道:“二哥,你好没道理。”

“好妹妹,如今哥哥也是没了法子,恰好遇到你,你帮二哥想想法子可好?”

刘湘婉叹气,昨儿府中出了两件大事,其一大姐被人害至提前生子,其二便是大伯母罚二哥跪于院中,如今大姐一事由爹爹出面摆平,现下最让大家挠头的便是二哥去戎武一事。

“二哥,以往我耍些小心计也不过是巫山小雨,但事关你便是雷霆雨露,恕妹妹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

睿哥眯着眼睛,哼声道“我的事,你已知晓?”

刘湘婉翻了个白眼:“二哥,你且随便抓个小厮过来问问,府中谁人不知你惊世骇俗之举动。”

睿哥脸色青白交错,咬牙切齿道:“待我功成名就那一天,谁还敢笑话我。”

“如今二哥还是想想大伯母那关如何过吧!”

睿哥嘴角一裂,露着大白牙,贼兮兮道:“六妹,府中众多姊妹,唯有你甚得我心坎,如今哥哥有难,你不能置之不理。”

“二哥,真不是我不帮忙,而是我心有余而立不足。”你堂堂嫡子嫡孙,我不过一不受宠的庶女,论身份你高我一等,论武力我甘拜下风,论口才你我不相上下,你拿大伯母没了法子,我又能有何奇思妙想。

睿哥上前一步,低声道:“六妹,此次若你肯施以援手,便当二哥欠你一份人情,日后金银珠宝,杀人越货,但凡你开口,二哥便是上刀山下火海,绝不说个不字。”

刘湘婉低头,遮住眼里的眸光,脑中不停思忖他的话,不得不说,他这份承诺确实让她心动,可……可天上不会白掉馅饼,此事倘若应下,代价未免有些大。

“怎么样?应与否?”

刘湘婉再抬头,轻声道:“此事着实有些棘手,我……便是我应二哥,结果也不一定如你所期盼。”

睿哥迫不及待道:“无妨,只要能在我戎武前哄好我娘就行。”他娘从初始的置之不理到如今的避而不见,怕是当真对他寒了心,若他一走了之,夜深人静时难免忧心家中老母,遂想在离开前,哄好他娘,也算了了心头大事。

刘湘婉眸光看向她的衣袖,微抬下巴,睿哥闻弦歌而知雅意,忙松开她的袖子,讪笑道:“六妹,若你早这般答应,二哥何至于此。”

“二哥,此处日头太毒,不如我们去凉亭那细谈。”

睿哥忙不迭点头。

到了凉亭内,他二人方坐下,只听刘湘婉淡淡道:“事已至此,二哥可否告知妹妹,对二伯母使了哪些手段?”

睿哥脸色一红,咳了咳方开口:“先是连环计,之后是苦肉计,最后便是走为上计。”

刘湘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:……

睿哥脸红脖子粗,粗声道:“我能有何法子,戎武这条路我定要走下去,遂只能先将祖父我爹拉到我的阵营,为我所用,便是我娘知晓真相,有他二位替我撑腰,尚有几分胜算,”顿了顿又道:“俗话说打铁需趁热,趁此机会,我在用上苦肉计,定能将我娘哄好,谁料……”

“谁料大伯母对你心灰意冷,无奈之下你只能走为上计。”

这次睿哥连耳根子都红了,瓮声瓮气道:“其实我所求不多,此番我去战场建功立业,临行前,只要我娘肯露一面,我心中便在无遗憾,到时在战场上拼尽全力奋勇杀敌,便是不幸身死战场,我也能了无牵挂的离开。”

刘湘婉神色怔了怔,半响儿道:“二哥,戎武这条路不好路,充满了血腥与狰狞,你不怕吗?”

只见睿哥神色郑重,眼中皆是对祖父与他爹的钦佩之色,粗犷道:“身为镇国将军府的子孙,从出生那刻起便注定是刘家的铮铮儿郎,怎会为了怕死而停滞不前。”

“二哥……”看着这样意气风发,置生死于度外的他,刘湘婉心底激起滂湃之情,喃喃道。

睿哥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,淡笑道:“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,我便是不能成为泰山,也要成为衡山。”

刘湘婉满脸钦佩之色顿时愕然:……

“六妹,二哥跟你说这么多,也只是期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。”睿哥垂下头,低声道:“我娘这些年过得不容易,我尚且稚儿时,我爹镇守边疆,我娘守着这么一座空落落的将军府,上要伺候公婆,下要抚养子女,其中艰辛,为人子嗣又怎会看不到?犹记那时我娘背着我们兄弟偷偷流泪,我心头便不止一次怨恨我爹,可随着年岁越大懂得越多,也越发明白我爹的艰难,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能回家,手握重兵的将军除非奉旨回京,其他时候只能听候命令镇守边疆,保证朝堂安稳。”

“二哥,你别……”

睿哥苦笑道:“当年我爹让我娘牵肠挂肚,日日忧心,如今我跟随我爹的步伐,走了同他一样的戎武之路,害我娘为我担惊受怕,为人子嗣,我当真不孝。”

刘湘婉低叹:“二哥,此事你容我想想。”

这才是真正的苦肉计!

计中计!

话到此处,六妹妹果然心软,睿哥见有戏,再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亮光,眉开眼笑道:“此事不急,在我离家前,能哄好我娘便可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此事便拜托六妹了。”有人帮他出谋划策,他就能安心练武。

刘湘婉揉了揉额头,缓缓舒了一口气,她还真怕二哥此刻便让她想出主意,若是这般,她定是做不到……

他二人谈的热火朝天,却不知不远处的假山旁,郭妈妈与大太太躲在背阴处,只见大太太满脸泪水,郭妈妈低声道:“太太,二少爷心中还是在意您的。”

“可我却比不过他心底的那些念想。”

“太太……”郭妈妈愁眉苦脸,不知如何劝慰。

大太太脸色苍白的挥挥手:“我们回去吧!”抬脚那一瞬间,膝盖一软险些摔倒。

郭妈妈眼疾手快的扶住太太,只见她身子不住的发抖,担忧道:“太太,可是身子难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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