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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父默认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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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仆二人在院中散步时, 只见刘奎身影一闪出现在她们面前,躬身轻声道:“六姑娘,老太爷有请。”

刘湘婉点了点头,跟随他去了祖父的院子, 进去后对其揖礼,低声道:“祖父。”

老太爷坐在棋盘的对面,含笑的挥了挥手:“六丫头, 你过来些……”

刘湘婉点了点头,慢慢行至他面前,只见棋盘上黑白棋子摆放在中间, 祖父适才明显与人对弈,至于对弈之人, 除了刘叔,不作他想, 遂收起心底的诧异, 轻声道:“祖父, 您怎么了?”他老人家虽眉眼带笑, 但脸色却有些苍白。

老太爷轻声道:“六丫头, 你觉得青墨此人如何?”

六丫头已知晓魏廷茂的心意, 此乃他们祖孙心知肚明之事,之前一直避而不谈, 这还是他们祖孙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及此人。

刘湘婉神色一愣,轻声道:“祖父,您这是何意?”

“那日此子当着老夫的面, 掷地有声道心悦于你,老夫虽疾言厉色的怒斥他,但他所言却是打动老夫的心。”老太爷拿起一枚黑子在手尖处把玩着,含笑道:“老夫欣赏他的勇气。”

刘湘婉神色尴尬,讪讪道:“祖父……”

老太爷继续道:“当时老夫并未同意,只觉得此子行事过于激进,性情过于执拗,遂未曾应允他,心中何尝不是带着一丝念想,看他可否会因此放弃,若不放弃又会如何做。”

刘湘婉心下一紧,如此说来,祖父十分中意他,若他所行之事甚得祖父欢心,祖父定会应允,原来祖父之前不动声色是为了考验他,她且以为祖父绝对不会同意……想及此不禁苦笑,她到底还是嫩了点,跟在祖父身边三年,却还是未曾猜透他老人家心中所想。

老太爷见她神色不住的变换,轻声道:“若老夫将你许配与他,你可愿意?”

刘湘婉想了想,低声道:“祖父,不瞒您说,自打孙女知晓他的心思,也曾想过嫁给谁不是嫁,若嫁给他,按他这般重视孙女,说不得成亲后对孙女百般疼爱,”轻轻抬头,神色踌躇道:“可孙女又想,他如此精于计算,若孙女不顺他心,岂不是要被他算计一丝不剩。”

老太爷眉眼舒展,含笑道:“六丫头,虽老夫总说你老实,本分,可你当真毫无心计吗?当真没算计过人吗?当真什么也不知情吗?”

“祖父……”

“只要是人,他都有心计,不过是看此人处在什么位置,如何算计吧了!”

倘若是王公大臣,自是每日算计如何高升,如何得圣上看中,倘若是后宅主母,自是每日算计如何除去妾室通房,如何得到夫君的心,倘若是寻常百姓,算计的不过是每日的温饱罢了!

刘湘婉咬了咬嘴唇,低声道:“祖父,孙女不傻!”既不能说她精于算计又不能说她愚笨不堪,遂这是她给祖父的回答。

老太爷眯着眼,含笑道:“老夫□□出来的孙女自是不会傻傻被人算计。”

“祖父,孙女不是怕,孙女只是不想日后每天跟人斗智斗勇,这样活着累的慌。”

“可你要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,要么被人算计,要么算计人,除此之外,别无他法。”

从古至今,皆是这个道理!

刘湘婉垂着头,低声道:“如何不是呢?”

“那日青墨与老夫道,只要将你许配给他,他定视你如珍如宝,与你成亲后,身边再无旁人,即便你终生无子,也会守着你过一辈子。”

刘湘婉猛地抬头,心脏砰砰直跳,不可置信道:“祖父,他当真这么说?”

“若是旁人说此话,老夫并不信服,但他之言,老夫却是相信,因为他是上过战场,经历过血腥风雨的将士,那样复杂的出身下能让他有今日这般成就,可想而知此子的心性,遂若将你嫁与他,此子定会如他所言,终生不会负你。”

“可孙女不过是内宅里默默无闻的女子,如何值得他这般看中,孙女不解也不懂。”

“你无需这般妄自菲薄,所谓珠玉蒙尘,不掩其光,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一日,老夫能瞧出你聪慧之处,难道旁人不能吗?”

“祖父,孙女并没有您说的那么好。”

“错!整个刘家,除了珍儿,便唯有你活的最明白,看事最透彻。”

“即便如此,孙女还是怕……”

“你怕什么?”

“孙女怕斗不过他,怕他对孙女不过是满腔热血,娶到手便不会在乎,更怕人心底的贪念,倘若有一样东西,从来没有得到过,你便不会贪心的想要去取下它,但若它凭白落到你的手中,再让你眼睁睁的失去,你便会控制不住心底的贪念,做一些厌恶、狰狞之事。”

老太爷沉思片刻,缓缓道:“倘若老夫将你许配给他人,你会作何敢想?”

刘湘婉垂下头,低声道:“顺其自然!”

“为何?”

“没有期望便没有失望,这样成亲后,彼此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就很好,不必在意其他。”

“为何换成青墨,你便如此纠结?”

刘湘婉身子一震,是啊,为何换成魏廷茂那厮,她便如此纠结,如此忐忑不安,如此不知所措,喃喃道:“我……”

“因为你见过他,知晓他的心思,知晓他的为人,不知不觉中已经对他上心。”

刘湘婉想了想,从小到大她所见过并且熟知的外男,不过是魏廷茂他们三人,难道她真对这厮上心了,可他去山西戎武这三载,从未想过他,一时间她也不懂心中所想。

老太爷见她眉头紧皱,轻声道:“无需想过多,老夫跟你提及此事,不过是让你心里有谱。”依青墨的心性以及他心中的打算,怕是不会轻易放弃,遂最后定会顺他心意。

刘湘婉低声道:“祖父,孙女还是不懂,他为何单单看上孙女。”

“情之一事,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,当年我与你祖母,不也是一啄一饮,老夫脾气暴躁,行事冲动,而你祖母却如水做般的女子,温柔贤惠,善解人意,老夫心中在大的怒火,只要她站在老夫面前,所有的怒火便会立即偃旗息鼓。”

现下想想‘情’之一事当真不可思议,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他,却敌不过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,凡她口中所出之言,他定会言听计从,怪不得先人常说‘以柔克刚’,原是这个道理。

闻言,刘湘婉不禁笑出声,低声道:“祖父定是爱极了祖母。”

“你说甚?”老太爷没听清,皱纹问。

“按您这么说,祖母焉何会嫁与您。”

老太爷脸色一僵,讪讪道:“那时老夫如同青墨一般执拗,凡认准之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,当年老夫不过是外出游玩就那么轻轻一瞥,你祖母的身影便刻印在老夫的心尖上,多方打听下方知她是何人家的千金,随后便派媒婆上门提亲。”

当然此事其中还是有所隐情,却是不能告知六丫头,那时夫人已经定亲,不过被他从中搅合黄了,他本是杀虐甚重的将士,对于心悦之人,自是不折手段的将其纳在羽翼下,虽然后来夫人知晓内情后,对他心生埋怨,可那时他们的孩儿都生了俩,他自知理亏,遂每日对其柔声细语,体贴入怀,夫人终究还是原谅了他,更甚至对他上了心,动了情,就这样他们二人举案齐眉的过了一辈子,虽然夫人早早离他而去,可这份情不会消失,待他老去后,夫人定会来接他。

“怪不得您看着生气,却没有将其拒之门外,原来您心底还是中意他。”

“不错!老夫对青墨很是中意,之前种种不过是在考验他,若他经受得住,不改初心,老夫十有八九会同意此门亲事。”

只见刘湘婉嘴角微微上翘,轻声道:“祖父,孙女是女儿家,婚事自是由爹爹与您做主,孙女不懂,您为何告知这些?”儿女亲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若祖父有这个念想,直接允诺魏廷茂后将她嫁过去便是,何必告诉她这些……而她尚做不到为了一己私欲,置至亲于不顾,遂她定会乖乖的嫁过去。

“为何?”老太爷抬手拨弄这棋局,轻声道:“因为你是老夫钟爱的孙女,老夫不忍心瞒你,若你当真不想嫁与青墨,老夫可再为你寻良人。”

此言一出,刘湘婉眼眶微红,低声道:“祖父……”三载光阴,她如何不知祖父是打心眼里疼爱她,从未算计过她什么,一心一意的呵护她,这三年若不是搬到祖父的院子,她焉能过的这般顺心顺意。

“这世间女儿家活着本就不易,能寻到对你一心一意之人不容易,你且看三丫头,褚家并不见得娶不到称心如意的儿媳妇,但褚敖銮偏偏心悦你三姐,遂这一啄一饮,谁又能说得清。”

是啊!除了定亲后,三姐见过褚敖銮,之前二人并未有过任何交集,可他二人成亲后,却过得如在蜜罐里,羡煞旁人,再说魏廷茂,他们之间有过太多的交集,她不能保证这厮能否如他所言,一辈子对她忠心不二,但最起码对他的脾性知之甚多,总好过嫁给陌生人,一切皆要从头了解。

刘湘婉猛地抬头,轻声道:“祖父,孙女不过是内宅女子,眼界窄得很,遂无论您与爹爹将孙女许配给何人,孙女都会过得顺心顺意,不会被人欺负。”

话音一落,老太爷大笑道:“好,好,不愧是我的孙女,旁人算计你如何?你岂是那种听之任之的人,我们镇国将军府刘家之人从不会畏惧任何人,除了你自己,其他人无法将你打倒!”

刘湘婉郑重的点了点头:“祖父,孙女知晓如何做!”

“眼下你不过刚刚及笄,离你嫁人还需一载有余,这段时日且看魏廷茂如何做,若他所行所言,众人皆是满意,自会心甘情愿将你许配与他。”

“祖父……”刘湘婉脸色微红,低声道。

“若他所行之事有失分寸,老夫会为你令择良人,总之老夫不会让你受委屈。”

刘湘婉低声道:“祖父,孙女当不得您如此疼爱。”

老太爷缓缓道:“老夫众多子孙,唯有睿哥与你在老夫身边长大,你二哥……他行事冲动且不通谋略,被人算计还傻傻不知,但你不一样,你精于算计,若不然你姨娘与弟弟焉能过得如此顺心,”话音一落,神色沧桑道:“如今翊哥离家外任,尚有你大伯与你爹一文一武在朝中立着,府中尚可安稳,可老夫终究老了,终有一日会逝世,若你日后有能力,府中落难时,能帮就帮一把吧!它毕竟是你的娘家。”

“祖父放心,即便孙女出嫁,孙女也是镇国将军府刘家的人,无论家中出了何事,孙女都不会不管不顾。”

“老夫并不是要你舍了一切帮娘家渡过难关,镇国将军府不过是个摆设,可以不存在这世间,但刘家的人一定要在,倘若他们有难,看在老夫的面子上,若你力所能及便照拂他们一把。”

刘湘婉低声道:“祖父的担忧,孙女明白。”

老太爷低声道:“你是长在我身边的孩儿,没人比老夫更为了解你,你重情重义,只要不触了你的逆鳞,你皆会宽待他们,遂老夫才会这般叮嘱你。”

刘湘婉从祖父书房出来后,神色既惆怅又有一丝放松,对于日后的亲事,她可以预料到,诚如祖父所说,这世间的事要么顺其自然,要么逆水行舟,而她顾忌太多,只能顺其自然。

她不怕斗,不过是觉得人活着一辈子,每日勾心斗角活得累的慌,但若将她逼到那个份上,她自会火力全开与其斗智斗勇,最后鹿死谁手且还不定。

六姑娘离开后,刘奎轻声道:“您同意了?”

“如今那人步步为营,闯进门来,必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念想,便是老夫拦着,又能拦几日,”老太爷低叹:“还不如让六丫头早些知晓,也好有所准备。”

“其实老奴觉得魏少爷跟您的性子极为相似。”

老太爷笑呵呵的点头:“那小子是个倔脾气,但凡下定决心之事,便是八匹马都难将他拉过来。”

“老奴觉得倘若六姑娘嫁给魏少爷,说不得良缘一桩,只看他如此步步为营,处心积虑,可见对六姑娘极为上心,日后定会对她呵护备至。”

老太爷低叹一声:“倘若将六丫头嫁给不清楚底细之人,还不如嫁给青墨,毕竟此子重诺言,在老夫面前言之凿凿,遂定会如老夫待夫人那般,与其白头偕老一辈子。”

只听刘奎轻声道:“六姑娘的事无需您费心了,二少爷那边……”

“若他能明白老夫的苦心,定会过来负荆请罪。”

“适才老奴瞧着二少爷离开,眉眼间甚是颓丧。”

“不成器的东西!”老太爷提起睿哥便一肚子火,怒声道:“与人比武竟招招相让,幸亏与其比武之人是青墨,若是旁人说不得趁此机会将他……”

“您多虑了,二少爷也是为了魏少爷着想。”

老太爷冷哼:“习武之人,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放松一丝心神,一个疏忽说不得便会命丧当场!”

刘仲修看着眼前这卷洛神赋,整张脸就差趴在画上,神色激动道:“好!此乃真迹!”

“伯父喜欢就好。”

“青墨,你让我说甚好?”此画他惦记许久,却一直寻不到踪迹。

“伯父,此画在您手中那是欣赏,在我手中那是落灰,遂送到欣赏它的人手中,才不枉此画的珍贵!”

“青墨……”刘仲修感慨道。

谁料,魏廷茂话音一转,轻声道:“伯父,您让小侄打听的事有眉目了?”

“这么快?”

“他乃小侄军中将领,遂只要派人过去,不过一句话的事。”

“如此真是麻烦你了!”无论是洛神赋还是六丫头的亲事,多亏他帮忙。

魏廷茂轻声道:“伯父客气了,”神色一顿,又道:“若日后有一日,此事不妥,还妄伯父莫要生气。”

“哪的话!你帮老夫甚多,何至于同你置气。”

魏廷茂垂着头,低声道:“希望如此。”

刘仲修迫不及待问:“青墨,那位少年郎乃谁家的公子,老夫可认识?”

“伯父许是不识!”

也是!

他乃文官跟武官并无过多接触,但大哥是武将,倒是可问问他!

“你跟我细说说此子的境况。”

魏廷茂轻声道:“此子姓赵,单名耀字,祖籍乃蜀地,父亲乃六品昭武校尉赵东林。”

“赵东林!赵耀!”刘仲修喃喃念了两遍,确实不熟悉,不由道:“我会派人去调查。”

“倘若伯父满意,可唤人通禀我,届时小侄安排你们见面。”

“好!好!你办事老夫放心。”

魏廷茂垂下头,轻声道:“日后伯父不怪罪小侄就好。”

“此话何意?”

“小侄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!”魏廷茂抬头,含笑道:“伯父,小侄还有事,就不在此多打扰你。”

刘仲修神色一喜,眼睛一亮,忙不迭点头:“快去吧!”恨不得他快点离开,这样他就能安安心心欣赏这卷洛神赋。

只见魏廷茂对其躬身揖礼,低声道:“那小侄就先行告退。”

沿路去往睿哥的书房,魏廷茂想到老太爷那句‘中意他’的话,心中便一阵激动,如此想来,老太爷算是应承他,将六妹妹许配与他。

行至书房,只见子渊神色颓废的坐在一旁,魏廷茂走上前,低声道:“还在想老太爷的话。”

“青墨,仔细回来,我这将军的头衔并不是靠我的本事得来。”

闻言,魏廷茂脸色铁青,冷冷道:“不是你的本事?谁敢这般说?每次上战场杀敌,你总是第一个冲出去,每次遇到艰难险阻,你总是第一个闯出去,以至于受伤最多的也是你,”走上前一把扯开他的衣裳,看着他后背斑驳的伤疤,厉声道:“难道这些伤疤都是假的不成?”

“可每一次我都是被你救下,有何面目沾沾自喜,”睿哥低声道:“祖父说的对,我让他老人家失望了……”

“若你心中难安,可去老太爷面前认错,按着他老人家说的做,让其对你刮目相看。”

睿哥想了半天,却依旧无计可施,不由垂头丧气道:“事到如今,唯有如此。”

魏廷茂眉眼舒展,轻声道:“子渊,有志者事竟成,只要你有恒心,他日定能成为老太爷的骄傲。”

睿哥低叹一声,轻声道:“青墨,适才祖父所言,可是答应你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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